除了很多年前第一份工作非常懵懂地升过两级以外,我从来没有升过职。我当时也没有做过任何专门的努力,反正就是有一天经理告诉我升了。后来再也没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发生。
现在回忆起来,我后来的一些工作,要么是根本没有级别,要么是还没有到火候吧。在O记最后经理说要开始给我升的时候,我已经要走了。即使到了大亚麻温哥华,我也基本对升职没有太大概念。所以我真的对升职这件事有点关心,还是已经到了西雅图。
今天看了一个朋友在推上讨论FAANG的升职对k8s的影响。当然他说的很有道理,但是我觉得他没有把这个问题演绎开来。在我看来,升职是大公司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的主要工具。它对一个开源项目的影响,只是它小小的副作用之一。
不管是阶级斗争和stack ranking严重的麻,还是被很多人认为是业界良心的狗,起码有一点是共通的,就是它们的升职的流程都非常令人糟心。一旦上了寻求升职这条贼船之后,人的认知、语言和行为都会发生明显的变化。你会发现很多人他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升职这件事指使,搞出各种荒唐的闹剧。
我就讲讲我是怎么在有一段时间对这事那么执着的。这个周期持续了大约两年多。我即使到了Corretto team之后,开始也不是太在意升职问题的。整个人的重心还是在搞事情,搞大事情上。尤其是在2019年AWS Console Home的outage之后,我和刘老师搞事情搞的如鱼得水,感觉每几周就能有一个AWS Opswin出炉。直到有一次我们和一个SCOT的团队开会。我可能讲过很多次这件事了,但也不妨再讲一遍。
那个团队的主服务,我们研究了它的profiling data和GC logs,发现它差不多60%以上的CPU是在做频繁的Full GC,还有将近30%由于动态的加载类不停的在导致JIT编译在跑。也就是说,它实际的业务只占不到10%的CPU。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很容易通过优化,把它的单机容量翻很多倍。由于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服务,最后能够节约的硬件金额大的惊人。然而会一开始,那个团队的SDE3瞥了我们两个一眼后,花了10分钟讲他们的业务多么牛逼多么重要,之后一转脸问我们经理:既然我们这么重要,你们能不能派一些级别高一些的工程师来帮我们解决问题。我们经理虽然很操,但是仍心平气和的说:这两个是我们解决这些问题的最高级别的工程师了。然后这事儿就这样了。时至今日,他们估计还是那么跑着他们的服务。不过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这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了,级别在大亚麻有多么重要,它会直接影响到了你能不能做事情。有了这一次之后,我之后又在和S3等org的交涉中,不断被加深这样的印象:他们关心的不是事实,而是你的级别。
在操心级别和升职之后,我马上听说了有一种东西叫做promotion projects。开始钻研这些之后,大大影响了我工作的进程。我在2019年上半年搞了5个AWS Opswin,然而在下半年一个也没有搞出来。因为整个人都被Lead Through Others这个某HR部门大妈写的SDE3升职条件纠结着。这基本理论就是,你自己干的事情,impact再大,哪怕是全公司上千个业务的impact,那也是SDE2的scope;你领导着别人干的,哪怕再弱智的事情,那也是SDE3的scope。然而,在Corretto team,根本没人让你领导(
因为这事儿卡了半年多之后,我决定换组了。换去了一个看上去非常容易Lead Through Others的部门。然而没有料到进了大坑,并且在升职的流程上闹到了我需要找HR告了大半年状的地步。那就是另外一回书了。反正当我清醒过来,已经两年过去了。我也已经开始刷题跑路了。回过头来看,如果我不上这贼船,我可以在Corretto team干很多有意义的事情,不仅是对自己,也是对公司,甚至对行业。我完全可以专心把Heapothesys做的有用的多,或者把那个设计了很久的系统做出来。然而这些都没有发生。现在想想,也是挺可惜一件事。
所以我非常同意那个推上的哥们的说法。这些大公司的升职流程是对于想做事的人的一个巨大的消耗。它甚至会完全导致你一事无成。那么对于一个想做些事情的人应该怎么应对呢?我现在的想法是:绝对不要咬升职的钩。如果经理下钩,你就说:我只是想时光荏苒岁月静好的把程序写好把事情做成。什么scope什么impact的随风去吧。这他就没辙了。当你真的把事情做好,你的经理如果不能自己意识到给你升职,那么你就可以靠跳槽来升这一级,因为这时候你做事情积累的东西也足够你找到地方给你买这单。这样自己给自己升一级,也比内部走升职流程可防可控得多。一定不要被升职这件事左右自己的思维和行为。因为这件事一旦开始,那就是一条不归路。你会看到一些L7,L8,甚至是L10,被套牢在这件事上之后,他们的产出也都是垃圾。
更差的就是那些天天在贩卖所谓升职经验的人。他们很多人估计到死也分不清什么是可以复制的经验,什么是幸存者偏差。你要是信了这些,那就更是坑爹了,还不如去读唐骏的《我的成功可以复制》。复制你妹啊。
所以,珍惜生命,好好做事,远离升职。